犹:通“猷”,欺诈。将:且。此句马瑞辰解释说:“‘为犹将多’言其为欺诈且多也。”
居:语助词。徒:徒众,指同伙。此句马瑞辰解释说:“‘尔居徒几何’即言尔徒几何也。”
【品评】 此诗谴责周王听信谗言以致造成祸乱。《诗序》:“《巧言》,刺幽王也。大夫伤于谗,故作是诗也。”与诗意相合。
此诗六章,层次分明,又有中心一以贯之。全诗以“乱”字为核心,通过周王、谗人、谗言、祸乱四者关系的揭示,谴责周王、抨击谗人。胡承珙《毛诗后笺》说:“此诗前三章八言‘乱’字,末复结以‘乱阶’,自是一篇纲领。”一章以呼天、呼父母领起,点出“乱如此幠”,又自伤遭谗受害。二章、三章具体辨析,谗人敢于进谗,是因为周王不辨是非。如果周王怒斥谗人、进用忠言,那么祸乱是可以止息的。但由于周王听信谗言,不悔改,祸乱越来越厉害。又分析周王之所以听信谗言,是因谗言看起来很动听,所以不断接纳,祸乱也就越来越厉害。诗人一针见血地指出,谗人毕恭毕敬,那都是假的,他们实际是祸乱的根源。四章说,谗言者之用心一清二楚,他们若遇到贤明的君主,只有死路一条。言下之意周王昏聩,以关合前二章,并引起后二章对谗人的抨击。五章痛斥谗人说大话骗人,厚颜无耻。六章讽刺谗人丑恶无能,且指出其同伙并不多,意思谗人是容易除去的。宋人吕祖谦《吕氏家塾读诗记》卷二十一说:“非特贱谗人之辞,盖言其本易驱除,特王不悟耳。”则本诗独在于揭露,实也有促王清醒、除奸去乱的意思在内。
从章法来看,此诗也颇为细密。如一章前四句为总述;后四句为分述。二章“乱之初生,僭始既涵”与“乱之又生,君子信谗”程度上递进,“君子如怒,乱庶遄沮”与“君子如祉,乱庶遄已”正反成意,而前四句与后四句又是从正、反两面来说的。第四章前四句与“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”也是对比关系。《诗集传》:“奕奕寝庙,则君子作之。秩秩大猷,则圣人莫之。以兴他人有心,则予得而忖度之。而又以跃跃毚兔,遇犬获之比焉。反覆兴比,以见谗人之心,我皆得之,不能隐其情也。”
此诗语言尖锐泼辣,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“跃跃毚兔,遇犬获之”,指出若有明君,谗人绝没有好下场;“巧言如簧,颜之厚矣”更直接痛斥谗人不知羞耻;“无拳无勇”以下六句说谗人无勇无能,卑鄙丑陋,充满蔑视的味道。可谓激情喷涌、不可遏止,喜怒笑骂,皆成文章。
巷伯
萋兮斐兮,成是贝锦。彼谮人者,亦已大甚!
哆兮侈兮,成是南箕。彼谮人者,谁适与谋?
缉缉翩翩,谋欲谮人。慎尔言也,谓尔不信。(10)
捷捷幡幡,(11)谋欲谮言。岂不尔受?(12)既其女迁(13)。
骄人好好,(14)劳人草草。(15)苍天苍天!视彼骄人,矜此劳人!(16)
彼谮人者,谁適与谋?取彼谮人,投畀豺虎。(17)豺虎不食,投畀有北。(18)有北不受,投畀有昊。(19)
杨园之道,(20)猗于亩丘。(21)寺人孟子,(22)作为此诗。(23)凡百君子,(24),敬而听之!(25)
萋斐(qīfěi):文采交错的样子。陈奂:“文章为斐,文章相错为萋。萋斐双声为训。《说文》:‘緀,帛文貌。’引《诗》‘緀兮斐兮’。……緀本字,萋假借字。”